第125章 炼狱，地狱 (1/2)

当杨树重新恢复意识时，他已经身处无边虚空之中。周围没有空间，没有光或者黑暗，没有空气也没有时间，就是什么都没有，连“虚无”也没有，这就是炼狱的本来面目，什么都没有。

“麦迪琳.......杨树按照默特尔指点的方法，在心里轻呼麦迪琳的名字。”周围场景一转，杨树已然身处一个不断坠落的深渊之中。

如果你有体会过这种失控坠落的感觉，只需一次，只要你幸存了下来，这种感觉肯定终身难忘。这种感觉和溺水很像，迫切需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却什么都抓不到，越想抓紧越是心惊胆战。杨树在空中翻滚了好久，才把身体调整好姿势，将肌肉逐渐放松下来，任由身体自由坠落下去。这地方就像个无底洞一般，杨树根本不知道自己坠落了多久，还要再坠落多久。

在这个深渊里时间的概念非常模糊，麦迪琳觉得自己在这里至少呆了一年了。她在深渊里最初是后悔难当，后悔自己为什么明知要回到深渊还是要和佐伊比试灵魂出窍。很快麦迪琳就怨恨上了佐伊，恨她走都走了突然又跑回来和自己抢至尊女巫之位，恨她开挂一样怎么突然间什么都会了；随即麦迪琳又恨到科迪莉亚，恨科迪莉亚不重视自己，自己明明那么耀眼是新一代女巫中最出彩的，科迪莉亚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，完全没有对自己另眼相待；麦迪琳开始恨到菲欧娜，恨奎尼，恨明月，恨所有人，最后也怨恨到杨树了。为什么眼里只有明月，为什么杨树不为自己动手杀了佐伊，为什么杨树要救她出来，为什么杨树还不来救自己，当初说好的保护自己，如今却不知人在哪儿。

怨恨过后是麻木，麦迪琳慢慢的麻木了，她不再想任何事情，呆滞的在深渊中坠落着，这种完全不思考的呆滞持续了很长时间，以至于麦迪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掉了。麦迪琳开始歇斯底里，哭嚎祷告哀求，求任何能就她离开这里的，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她求遍了自己所知的所有神与鬼，天使与恶魔，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，她几乎要疯掉了，然而她并没有疯。发疯到一无所知是一种仁慈，在深渊的惩罚规则里，麦迪琳必须是理智的、清醒的。

杨树从最初的疯狂下坠，到后来感觉坠落速度越来越慢，他慢慢有种感觉，自己越来越接近麦迪琳了。

杨树转身面朝下方凝视着深渊，很快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不同颜色的小点，小点慢慢放大，一丝不挂的麦迪琳出现在杨树视野中。

“麦迪琳！”杨树喊了一声，声音模模糊糊，传到麦迪琳耳边已经几不可闻了。

麦迪琳目光呆滞的看着黑暗，对于那微小的声音只当做是自己幻听，直到那声音再次出现。

“麦迪琳！”杨树又喊了一声。

麦迪琳迟钝的抬起头看向声音来处，她看到了杨树的身影。

麦迪琳的泪水哗的就下来了，她伸出双手高举着，用嘶哑的嗓音叫到：“杨树，快来救我，救我出去！”

杨树“飘”到麦迪琳身旁，伸手捞了一次，终于捞到麦迪琳的手掌把她拽了过来。麦迪琳紧紧抱着杨树，光滑的、不着寸缕的身子紧紧贴在杨树身上。

“他真的来救我了！只要他把我从这里带出去，我愿意我的把所有都给他！”麦迪琳贴在杨树身上这样想着，她的心简直要被喜悦与温暖溢满了。但在心底还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话，那个声音说：

“明明说保护我，却把我丢在这里受苦这么久，我如果出去了一定把你杀了，把你们全杀了，让你们也体会这种永恒的痛苦。不是你们我怎么会沦落到这里，而且还是第二次到这里！”

感激与怨恨在麦迪琳心里彼此交织，让麦迪琳身体不停颤抖。杨树只当她是害怕，一手环在她背后握住她冰凉的肩头。

“抓紧，我带你出去。”

没人告诉他，但仿佛是天赋一般，杨树到了这里就天然的知道该怎么做。他伸出右手在虚空中一抓，什么都没抓到。杨树又抓一下，眼睛看来是什么都没抓到，杨树却感觉到了一种抓到蛛网一样的阻力。

杨树姿势不变，手掌又是一抓，这次手仿佛感觉到了空气的阻力一般。杨树再抓一次，这一次就像在水里一样，阻力增大了。杨树再在虚空里抓一把，仿佛抓在了一层保鲜膜上，一个有韧性、滑腻的东西。杨树弹出指尖利爪，用力一抓，保鲜膜不甘的“刺啦”一声，被抓开一个口子。杨树撑开裂口，从中钻了出去。

冰冷的井水又回来了，杨树一个激灵后发现自己又身处井水之中，麦迪琳的灵魂已经不见了。离开了炼狱，灵魂就不再有实体了。

杨树还在坠落，这时杨树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定个信号，用以告诉上面守着的明月等人拉自己上去。

杨树仍旧在不停坠落，水里漆黑一片，除了阻力比深渊里大以外和在深渊里坠落简直一样。不过很快转机出现了，杨树看到了自己的“身体”，那个比自己灵魂坠落更快的东西。杨树躲闪不及，一头撞进了身体里。

灵魂归体，杨树打量周围，已经不是井水里了。井水——或者说整个地下河道都悬浮在自己头顶，水像是被无形的薄膜顶着一样，一丝也渗透不下来。长长的绳子从上面的地下水里探出，末端连在自己腰上。

杨树站在石头地面，借着远处岩浆的火光望去，远处的壁洞里似乎有人造建筑的痕迹。几个人影正向这边跑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