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章 你们是要气死我 (1/2)

出了衙门，众士绅互相商议，到底要不要派小孩来做事。他们的孩子大都十五六岁，要说做事嘛，倒也能做了。可毕竟年纪尚小，对老师自然格外尊崇，家长的控制力必然下降。

张廷清了清嗓子，安抚道：“卢尚书在幽州，郑康成在青州，蔡议郎在扬州，此三人，皆为天下名师。郭夫子年纪虽小，却名扬冀州，桃李满园。又有‘与士大夫共天下’之论，令天下瞩目。依我看，可为冀州学宗。咱们把孩子送来，也算是求得名师了。”

“昔年王莽也是圣人做派，如何？”

张廷道：“不过拜师学艺，可法不责众。”

“但愿如此。”

张廷微笑道：“犬子本就是郭夫子的门生，若真要牵连，如今也来不及撇清关系了。诸位就自己考虑吧。”说罢，拂袖而去。

众士绅之中，孩子曾在西柏亭读过书的，也赶紧跟上去。剩下的面面相觑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。

战俘营很快建设好，清点完人数。约有一万四千多人，他们大都是冀州出身，其中来自中山国、常山国两地的人有八千多人。其余的大都来自附近的巨鹿郡、安平国，还有百来人来自并州、幽州等地。

这么多人，首先不是战斗力，而是肠胃。从黄巾贼手里缴获的粮食，倒也能养一段时间，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需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，参加生产，转变成劳动力才行。“权儿，真定县这次有多少土地变成了无主之地？”

“还未统计完成，真定县的情况很复杂。”

赵云道：“各地都是如此。夫子我有一条计策可用。”

“说。”

赵云道：“自古以来，豪强官绅瞒报土地人口，就是公论。如今天下大乱，我军缺衣少食，正好借此下手。查验土地，核实户口，有主的纳税，无主的充公，看他们怎么办！”

钟离权立刻反驳道：“如此，士绅必反！”

赵云坚决道：“我等为新国家而战，何惧人头滚滚？”

在郭松众多弟子之中，赵易入门最早，追随日久，是当之无愧的大弟子。赵云虽然不是最早的弟子，但也追随数年，且其家族一直是郭松对外宣传的排头兵，是坚定不移的支持者，是郭松敲开士族之门的敲门砖，故此赵云的顺位是仅次于赵易的。

与顺位相同的是，赵云也是最能理解郭松理念的几个人之一。他很清楚郭松对封建等级制的不满，也知道郭松想要建立一个怎样的新社会。

以前，赵云想的是学子路，充当郭松周游天下，传播学术思想的护卫者。可如今既然郭松起兵了，那他自然就把自己定位为开疆扩土的将军，辅佐郭松建立新国度。诛杀抵抗势力这种事情，赵云自认当仁不让！

钟离权的出身要比赵云好，算是豪强一类。自然，他比赵云更加了解士族豪绅的巨大影响力，出于自己的阶级考虑，他当然希望郭松和士族豪绅合作，共享利益。他在郭松门下不过一年，学启蒙知识而已。对于郭松的政见，思想，并未有多少接触，自然也考虑不到那么多。

“里里外外的事情都需要人做，士族豪绅有人才，可以担任官职。我们需要田地、钱粮，士族豪绅富庶无比，可以供给。自古以来，哪有能查清士族豪绅土地的时候呢？”

钟离权说的也没错，这几乎是古典时代的潜规则。皇帝占有了向全国收税的权力，官僚占有了瞒报土地人口的权力。不是开国皇帝，几乎不可能有哪个帝王能查清土地和人口。以汉末这个时代来讲，自古以来，总共也就一个半开国皇帝，刘邦算一个，刘秀算半个。而刘秀是终其一生都没能查清土地的。

换言之，除非是起义造反，将旧体制完全推翻重来，否则土地数量永远是个谜。就这，也是建立在新统治集团需要瓜分蛋糕的基础上。一代人之后，又回归了循环。

“先立威。”郭松实在是缺乏执政经验，上辈子他只是一个乡村教师，这辈子也就当过土匪寨的军师。如何治理一方，他空有理论，却从未实操过。很多矛盾，很多利害，只有坐上那个位置去处理，才会明白。

“借安稳民心的由头，查一些贪腐，亮亮刀子。唬住他们了，我们才有捞钱的机会。”郭松暂时只想到这么个办法，缺乏经验，是个巨大的弱点。又道：“权儿，你暂代县丞一职，云儿暂代县尉，我们先简单的搭个班子，让县衙运作起来。”

“诺。”钟离权叹了口气，他不赞成这种做法，可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。不捞钱，军队是维持不下去的！

一方面，放出消息，招纳贤良来效力。一方面，从卷宗里找出县内乡绅的财物问题，以此来搜刮钱财。

张廷带头，把自己儿子张东送来县衙，郭松便安排张东协助钟离权清点卷宗。

郭松在真定县内的学生也陆陆续续的抵达县衙报道，其他士绅也将自家子嗣送到，共计有二十人。将他们分成三部分，一部分人负责审计财务，一部分人负责查验卷宗，一部分人负责教化降卒。

郭松每天的工作便是负责教育他们，告诉他们应该如何处理这些事务。

“一上一，一下五去四……”

“一上一……”学生们一边念叨，一边拨弄着算珠，计算着一道道“小学题”。

珠算法在汉代已经发明了出来，“算圣”刘洪如今还健在。不过珠算盘这东西，却是起源于北宋的。从最初的算法，到算盘的普